“只要你的心灵融入了这些有趣的历史,再漫长的旅行也会让你觉得无比短暂。”
“教授,我只是……我只是担心,我们还来不来得及,已经过去太久了。”
“为什么呢?”宾斯教授笑了笑,抬起头按在麦格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不少,“我们的旅程只是刚刚开始,一个人的记忆从他出生到死亡往往会经历几十年的时间,但我们跨过它,却只需要一瞬,这里是死者的境界,生者的时间毫无意义。”
“可是——”
“嘘,”宾斯教授打断了她,望向窗外,“你瞧,我们快到了。”
麦格顺着他的目光把脸转向窗户,外面依旧是纠缠的黑白两色,沉默而单调的色彩如同一部胶片溶解的默片,她摘下眼镜,外面的一切变得更加晦暗不明。
“并没有……”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在印证宾斯教授的话,视线中的混沌中忽然亮起了一种新的色彩,如同一道刀痕一般将天地分明地隔开,头顶的城市与脚下的乌云变得模糊,只剩下那道笔直的银色的线。
她定睛望去,重新戴上眼镜,但眼中的一切却更加模糊了。
“那玩意儿可不是你灵魂的一部分。”
宾斯教授伸过手,在她的太阳穴上碰了碰,冰凉的指尖敦促着麦格摘下她的眼镜,她眨了眨眼睛,一切变得那么清晰——
那是一根锁链,一根由无数蜉蝣首尾相连拼成的锁链,它们的红色独眼已经熄灭,留下的只有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但它们首位处生出的列车车钩般的结构却让这些早已完成使命的造物依旧连结在一起,用它们金属的身躯组成一根坚韧的锁链。
看不到头,看不到尾,锁链在车窗画出的方框中绷得笔直,比世界上任何一根直线都要直,似乎有两股麦格难以想象的力量在它的两端拉锯,进行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拔河比赛。
“这是什么?”
相比这跟锁链,那些倒悬的城市、取代大地的乌云都黯然失色了起来,她并不知道它们的用途与经历,却能够在这些金属的残骸中感受到一段悲壮的故事。
这段故事,甚至连它们的创造者也没有想到。
……
纳尔逊从来没有在蜉蝣的身上设置这种车钩似的结构,也从来没有让它们留在幻境中帮助他做事,这些自魔力中诞生的简单灵魂在完成最后的使命——献祭灵魂,为传教士注入属于它们的魔力后,选择了“背叛”。
它们忽略了纳尔逊对它们的致歉,在前往死亡的半路上,这些即将迎来灭亡的残缺灵魂萌生了预设之外的思考。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去哪里?”
这种思考本是人这种万物灵长的专利,蜉蝣们排着队,奔向死亡的大门,它们几乎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灵魂,门的背后,是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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