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障。下乡知青虽然也会受到管理,但相比于兵团里的,简直称得上是一盘散沙,待遇根本没法跟人家开工资、吃食堂的比。
可她也不差这份钱。
建设兵团是准军事化管理,政治审查严格,探亲假还得一个连队、两百多知青轮着来,可能好几年也排不到一次。
云苓自认为,她不是吃苦耐劳的人,再主动去遭那份罪实在没必要。
钱莉和云苓是一趟车,她俩都是卧铺票,但不是一个车厢。
临分开的时候,云苓像老妈子一样叮嘱:“别人给的东西你别吃,别人太热情你也提防些,不要人家一问,你全都倒豆子似的吐出来了。”
钱莉被人流挤得几乎快说不出话:“知道啦知道啦,我也十八了好吧,比你还大一个月呢!”
钱莉生日刚过不久,云苓恰好是过完年第十天过生日,即正月初十。
云苓暗道:可你一点也不像比我大的年纪。
两人约好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见面,便分开各自找位置。
卧铺车厢的小桌板上铺着一张白色桌布,放着每个车厢都配备的小暖水壶,里面装满了热水,方便乘客自用。
云苓的是中铺,是她最心仪的位置。
既没有上铺那么狭窄,压抑得一呼吸就能吹落天花板的灰尘,也不会像下铺那样谁都能坐、谁都能踩,相对的干净宽敞。
她到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女孩子在下铺收拾床铺了。
对方的绿色挎包挂在床铺墙壁的挂钩上,身穿军绿大衣,一顶羊剪绒帽子放在枕头旁。女孩的两条大辫子水光油亮,用水蓝素发圈绑着,脖颈上围着一条淡蓝围巾。
云苓最后的目光落到靠在床铺旁的手风琴包。
——看来是部队文工团的。
她把行李抬脚放到了对面行李架上,幸亏她身高一米七二,不然垫脚也费劲。
整理干净之后,她从挎包里拿出新买的一支钢笔和厚厚笔记本,上面已写满了四分之三的内容。
其中一半都是在乡下记的病例和诊断方法,有很寻常的感冒发热,也有比较稀奇的蛇毒,另一半内容就很杂了,数理化、外语、农业、制药、机械甚至物理都有涉猎。
剩下这些,除了基础理论,她学的还不是很精。这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全靠自学,完全没有老师带领,进展自然缓慢。
不过云苓也没有办法。
以她现在之力想改变环境,简直堪比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火车汽笛鸣响,乌黑的烟飘散云中。
云苓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迫切激动,仿佛此刻才意识到她真的在回家途中了。
忽然,她嗅到一股淡淡茉莉花香。
往下一瞥,是那个女孩子泡了杯茉莉花茶。
真讲究。
这花茶味儿确实很好闻,清香淡雅,甘甜馥郁。
热水一滚,满车厢顿时缭绕着扑鼻的茉莉花香。
云苓下铺是一大爷,东北口味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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