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夷缓缓地睁开了他那一双紧闭的眼睛。
雪光如练,琼英如簇。对着这满庭的雪景,吴希夷忽感眼睛有些不适,不由得拿衣袖揾了揾眼角,不想这一下,整个眼圈都红了起来,“哎呀,这雪也太晃眼了。”
他为自己此刻的眼睛不适找了一个相当拙劣的借口。杏娘没有戳穿他,还佯作不闻地向他递过了一盏茶。他捧起茶盏,不管三七二十一,仰头一饮而尽,浑似那过喉而下的不是苦涩的茶水,而是醇美的美酒。
这温热适口的茶汤,苦后回甘,齿颊生香,吴希夷不禁有些生醉,只是连他也分不清是这茶香醉人,还是这眼前的雪景醉人。雪落无声,炉雪如沸,醺然如醉的吴希夷眼前有些恍惚。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娘子,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吗?”吴希夷提起茶壶,为杏娘倒了一盏茶。
“九爷威武,自无人敢说假话。”杏娘接过茶盏来,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从吴希夷借口留她奉茶起,她就明白吴希夷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借她这个旁观者来给他这个当局者当一回“眼睛”。也是因为这样,杏娘原本觉得这是吴门内务,她一个外人不便与闻,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吴希夷哑然一笑:“娘子这是在取笑我。”
“不敢。”杏娘佯作惶恐道,“只是奴觉得,你恨他,不只是因为他当年临阵脱逃,应该还有别的缘故,可是你为什么不当面质问他,而有所保留呢?”
吴希夷舔了一下略有些发苦的嘴唇,沉吟半晌,长吐了一口气,半是泄气半是佩服地点头承认道:“还是瞒不住你。”
“这些事,潇羽不知道,你也不必告诉她,免得叫她难过。”说完这几句话,吴希夷的神情也即变得凝重了起来,讳莫如深的脸上也因为即将出口的一句话变得异常严肃。
“曾经有人向九仙堂告发,说他残害手足,杀害同门,还与有夫之妇苟且有染。”
杏娘愕然失色,好长时间,她脸上的表情是凝固的。
“这些都有证据吗?”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问道。
“有。”
吴希夷极尽简洁地答以一字,并未罗列其详。因为那些证据比他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话更为残忍更为肮脏。
“既然有,为何这么多年吴门都不来拘拿他?”
“有人恨他入骨,不肯让他回去。”
杏娘略一沉吟道:“此地归属江右,莫不是是那崔中圣崔舵主?”
“就是他。”吴希夷点了一下头。
尽管九仙堂多次下令让崔中圣押送吴一勺回九仙堂接受审问,但崔中圣认定了吴一勺罪在不赦,所以每次都抗命不遵。为此,九仙堂不得不亲自派人来拘拿,可每次,崔中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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