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苟言笑的主人,带着一种不愿被人轻易看透自己心思的模棱腔调微微点了一下头,神情一如她在宣读那三个条件时那般庄严深沉。
很明显,师潇羽这第三个条件,分明就是在刁难黄柏,让这个规矩的“主人”变成规矩的“奴仆”,这是对其“一刀齐”的嘲讽,也是对他手里的圆规与矩尺发起的一次明目张胆的挑战。
祁穆飞背负着双手,犹豫地从书案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贸然替黄柏答应下来,“夫人,您这……”
但转念一想,师潇羽今日好不容易松口,若这次就这么放弃了,怕是以后再难有机会重提了,就算日后再有机会重提,师潇羽提出的条件也必然会比今日更为苛刻更为刁钻。
想到这里,祁穆飞立时口风一转,转身赞道:“夫人您这三个条件真是——高!”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同意。”祁穆飞答应得不假思索。
“你真的能替黄柏作主?”
“当然可以。”祁穆飞答得非常自信。
“行。只要他肯答应,我就同意。”
师潇羽微微一笑,充满和气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位当家主母应有之宽容与决断,言语之间,也没有丝毫的含糊,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人一种一言九鼎的力量感。
但是,善变的女人很快就变出了另一副脸孔。
“不过此事,照道理,他应该亲自来跟我说的,这样才显诚意嘛,眼下这个样子,对我家松音,未免轻慢了些。松音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细心周全,如今这样许了人,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师潇羽怅怅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黄柏虽说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可这种话终究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我怎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哄我将松音嫁他才这样说的。”
听着师潇羽半真半假的一番话,祁穆飞的心里忽然一咯噔,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得太过爽快了,没有给黄柏留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但话已出口已无法收回,他只好怀着对黄柏的歉意替他剖白道:“黄柏老诚忠厚,他不敢欺骗夫人的。”
师潇羽不以为然,眼角的余光还有意瞥了一眼那封犹似雕版印刷出来的信,每个字都严格地排列在乌丝栏限定的框架里,每个字都按照某种既定的规则镶嵌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有丝毫的旁逸斜出,不敢有丝毫的偭规越矩,仿佛整封信的章法比之内容更为重要。
“哼,除非他能让他的胡子每一根都不一样齐,我才信他。”师潇羽的眼角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这……这……”祁穆飞闻言一怔,动黄老的胡子,这不是动他的命根子,这可怎么得了?
他的眼前蓦地闪现出了一个画面,一把娇惯已久的胡子被一把粗俗的剪刀剪得参差不齐,被剪断的胡须凌乱地斜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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